橘子吃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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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马达衍生】远航/Lifelong Voyage(完)


   

切斯提上车以来已经喝下去了小半瓶香槟了,但是显然酒精在缓解他的紧张情绪这一点上并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他依旧能够感觉到自己手心的汗湿。查理坐在他旁边,眼见着他又伸手去摸酒瓶,只能无奈地拦下他的动作问他是否会担心“酒后失言”。

“哇哦,真棒!”切斯提将车窗大开,妄图通过行车时的风来让自己醒酒,“我现在又有一个新的担心的点了!”

“确实,毕竟这种情况下你一身酒气,的确不像是可靠的样子。”

“查理!”切斯提怒瞪过来,从查理手中抢过水杯喝了几口水。

车子便是在他俩这样的吵闹中平稳地驶入了狄龙家的庄园。切斯提注意到花园里种植的白喉雀和茶隼已经开花了,淡淡的香味将整个宅子都笼罩起来,让他精神上舒缓了不少。他深呼吸了两次,跟在查理的身后下车进入了大宅。

狄龙家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建筑,非常的庄严隆重,切斯提小时候一度很害怕来这里,他总觉得压抑。前厅的天顶上模仿了西斯廷教堂的天顶作了一副巨大的油画,自然风格的那种。除了这个,一路上悬挂的装饰画以及摆件更是赤裸裸地在炫耀财富,切斯提甚至在拐角处看见了桑德罗·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要知道上次他来的时候这里挂的还是马萨乔的《失乐园》!

“我不需要先去见见你父母吗?”切斯提注意到查理直接把他朝房间领去。

“不用,我父亲和我哥应该在书房,别没事找事。”查理关上自己的房间门,“说真的你不用这么紧张,这里没有一场大战要打。”

查理是对的,切斯提的一切准备都毫无发挥之处。当他们同桌吃饭的时候,查理的父亲的确是问了切斯提一些问题,可是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学业之类的事情。他对待切斯提和任何一个其他家的小辈并没有区别,要不是知道格拉辛不会骗人,切斯提都要以为查理的父亲其实对他们的事情一无所知了。

这顿饭吃得太过于平淡了,让切斯提满腹的好听话没处说。饭后,查理的父亲更是简单地直接把查理叫进了书房,从头到尾就没有切斯提能够施展拳脚的地方,他免不了有些怅然若失。

“你怎么看起来很失望?”格拉辛递了一杯白兰地给切斯提,“是不是发现没机会发表演讲?”

切斯提啜饮了一口酒液,“就是有点奇怪。”

“他们父子间有不少误会,说开就好了。”

“你当了中间人?”切斯提更觉得奇怪了。

“是。”格拉辛眯眼道,“拿钱办事嘛,查理又大方,我总是会把事情办好的。”

说实在的,切斯提无法想象两兄弟间的利益关系超脱于血缘关系,但是查理和格拉辛明显就是这么一对兄弟。他无法说格拉辛对查理毫不关心,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格拉辛又是真的从未将查理看在眼里过。

“查理变聪明了,你有没有发现?”格拉辛不在意切斯提的走神,继续说道:“他和以前我跟你聊起过的那个不断做减法的查理不一样了,他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而且在为此做打算。幸亏他对家里的事情不大感兴趣,不然我可是要头疼了。”

“你比查理大了好几岁,根本没什么头疼的吧?”

“万一查理后来居上呢?”

“你不会给他机会的。”切斯提完全不买格拉辛的帐,他不是特别愿意继续就这个问题和格拉辛深聊下去。要知道现在的格拉辛已经是和他父亲一辈能够平起平坐的人了,切斯提不喜欢露怯,所以他转开话题,说起了墙上那幅保罗·乌切洛的《圣罗马诺之役》以及十五世纪画家们对空间表现力上的探索。


切斯提和查理在狄龙家住了有三天,之后便回到了普林斯顿镇上的公寓。在普林斯顿的生活又重新变得和以前一样平淡,切斯提是去学校上学,查理则是跟着剧团全美乱跑,时不时就要出一趟远门。本来切斯提对此没什么意见,然而在查理连续好几个月不在普林斯顿后他不干了,查理只好在他在强烈要求下转变身份,成了剧团的投资人,不用随时外出的那种。

学业上切斯提没有丝毫放松,他去参军的时候仅仅完成了第一个学期的学业,现在要想追上他的同期生们显然是没有可能的。不过好在切斯提人聪明,又拖着查理陪他在图书馆里耗了数不清的小时,他总算是在1945年七月交了自己的毕业论文。

颁发毕业证的那天,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他说到了自己参军的热血、说到了死亡的恐惧、还说到了自己身边的伟大的哲人查勒斯狄龙说过的那句“请用我的好点子来评价我,不要拿我的坏主意来考量”,有几段话他是这么说的:

“无论这个世界是不是仿真体,我想说的都是一样的:我们做了什么才是重要的,我们所做的一切影响着结果,所以无论哪个理论成立,我们都要出门去做真正有趣的事情、重要的事、有创造性的事。因为这个世界,不管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有一些需要我们解决的问题。所以走吧,到世界最糟的自助餐里挑选自己的那盘菜吧!”

“将来可能有万亿人,他们存活与否,他们的命运,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我们所做的决定。取决于我们的创意、我们的勇气、我们恒心以及投入的意愿。所以我希望我们都能直面自己选择的问题,我希望我们能抛开一切,我希望我们能解决这些问题。”

“当然,在未来的路上我们可能遇见社会的价值观无法认同我们的时候,我希望我们都能坚持本心。社会认同属于社会的那部分,我的心不需要它的认同。”

最后的结尾,他说:“准备好了吗?选手们,我们的游戏要开始了,就是现在。”

而就在他醉心学习的这几年,查理也没闲着。他的心理问题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或许就像他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切斯提你在我就很稳定,你不在的时候,我才会变成炸弹”。当他完成最后一次治疗的时候,他请切斯提去餐馆吃了顿饭。

“你真的认为是心理医生治愈了我?”饭桌上查理这么问。

“那是什么?”

“对我来说,我们那些谈话才是真正的治病良药。”

切斯提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在查理的心理疏导期间有过很多次的谈话,开诚布公的那种。他们无所不聊,毫无禁忌,无论是查理曾经的罪行抑或是切斯提过去的懦弱。他们从未这么认真地审视过彼此间的感情,而正是这些谈话让他们接受了对方的不足之处。用查理的话说是“我觉得你这一刻才是从心底接受了成为杀人犯的那个我”,不过切斯提紧接着就表态“尽管我接受了,绝不代表我在鼓励你去犯罪,就你前几天那个想法明显就走偏了”。


切斯提毕业之后、接手家业之前,他们圣马修的小团体组织了一场聚会。地点仍旧是在萨利佛罗里达的别墅里,和上次聚会唯一的区别就是人少了一个。那就是萨利,他所在的八十二步兵师在1942年8月15日的时候已经改名为八十二空降师了,这算是圆了他的伞兵梦。可是紧接着在两年后,也就是1944年的市场花园行动的时候,他永远地留在了奈梅亨。切斯提他们出于纪念,从萨利的家人手中买下了这栋宅子当作是聚会的据点。

除了萨利之外,他们的德裔同学沃尔夫冈早年间也死在了战争里。“诺曼底登陆,撞上了101空降师”,这是萨利传回来的消息。

去年的五月八日,德国正式投降书,战争真的打完了。他们一群人时隔一年,怀着悲喜难辨的心情再一次地在这栋房子里面聚会,并且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切斯提依旧是抢到了地毯傍身的那一个,而查理则是斜躺在沙发上,他的身上还压着张牙舞爪状的李普。

学生时代就在这样一场醉宿中彻底结束了。


尽管切斯提的父母对于查理的事心怀不满,但是这阻挡不了切斯提接手家族的脚步。原本史密斯家是轻工业的巨头,但是在切斯提接手后,他借助着格拉辛的拉手,把产业的触角往飞机制造以及石油化工等新兴产业伸出,稳稳地搭上了战后高速发展这架火车。

同时除了这些以外,他和查理还有杰克一起在好莱坞投资了一些电影产业。不过现在谁都能看得出商业电视已经横扫美国,想要分一杯羹的人太多了,切斯提和杰克都没有把重心放在这上面。倒是查理认真地发展着手下的电影公司,他并不拘泥于纯商业或者纯艺术,双管齐下,渐渐地从单纯的电影业迈入了传媒业的大门。


1947年5月的时候,查理的哥哥,格拉辛·狄龙迎娶了切斯提的妹妹伊丽莎白·史密斯,狄龙家和史密斯家成了正式的姻亲。婚礼上切斯提的父母在看到相携而来的查理和切斯提后脸上有片刻的僵硬,他们至今仍未完全接受此事。

1949年12月,切斯提和查理从辈分上涨了一辈,成为了叔叔。狄龙家的下一位继承人,格拉辛依照着家族规矩,还是给他起名做格拉辛(四世)。查理没少为这事儿跟切斯提抱怨,他甚至去和格拉辛讲条件,非要格拉辛答应他下一个男孩要起名叫做查勒斯。

在格拉辛有了第二个孩子,并且真的给他取名叫做查勒斯(二世)后,切斯提的父母总算是从某种意义上接受了切斯提和查理的事情。他们邀请了查理来家里吃饭,不过他们依然不愿意和查理一起过圣诞节。


如果说1955年有什么值得纪念的,那么其一是秋季的时候查理的电影公司跟米高梅一起合资开拍系列影片。这个主意已经提了很久了,但是大公司一向都是慎之又慎的,好在他们最后终于达成共识。其二则是查理被邀请到史密斯老宅过圣诞,要知道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史密斯夫妇的圣诞邀请,这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查理难得地打扮了一番(切斯提眼里的“用名贵的东西把自己包裹满了”),且在去的时候特地带了两瓶自己法国酒庄产的红酒。查理拿出了他最大的善意,史密斯夫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没办法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所以这一顿饭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饭后便是保留多年的圣诞表演,切斯提的父亲是一个十足的莎士比亚迷,他站起来朗诵了一首十四行诗,对着切斯提的母亲:

“我绝不承认两颗真心的结合会有任何障碍。

爱算不得真爱,若是一看见人家改变便转舵,或者一看见人家转弯便离开。

噢,绝不!

爱是亘古长明的灯塔,它定睛望着风暴却突兀不动;

爱又是指引迷舟的一颗恒星,你可量它多高,它所值却无穷。”

两位老人的眼里闪烁着幸福的光,切斯提也偷偷地亲了亲查理的侧脸。

晚上睡觉的时候,查理坐在床边等切斯提替他擦干头发,两人一起躺下后他才不确定地问:“你父亲今天那首诗是给我们的吧?”

“是,也不是。他总是在圣诞给我母亲读情诗,我们只能算顺带的听众。不过我想他选择这一首,应该是有原因的,他想对我们说的话都在里面了。”

“挺好的。”

切斯提手搭在查理的腰上,蹭了蹭他额头,“怎么?我也给你来一首?莎士比亚还是你喜欢的叶芝?”

“别,我倒是有一句话想要说给你听。”查理抓住切斯提在他身上作乱的手,“人有时候会失去平衡,就像我,我很多时候都会失去平衡,你就像是我的锚,总会牵引着我。”

“听见你说这话可不容易,我得好好谢谢我父亲。”切斯提的轻吻扫过查理的额头,“睡吧,明天就是圣诞了。”

最后一块拼图归位,一切都到了最合适的地方。


Let this be my last word,that I trust in thy love.




粗体是马达mit的演讲,粗体中间有一个没有粗体的是我自己编的

中间是莎翁的十四行诗,最后一句是泰戈尔飞鸟集


后记:

真的完啦,全文正文98k的字数。说真的,打下了完这个字的时候其实感觉怪怪的,怎么说也是坚持日更了这么久的一篇文。感谢大家看到这里,感谢点赞的你们,特别感谢每次给我写评论的小天使们,尤其是评论字数超多的那几个2333。

说真的以我的懒癌没有你们的评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跑了,绝对坚持不到写下完这个字。而且除开我懒癌外,文确实自身也有问题,比如lotte给我提过的后面对话比较多、比较拖沓,剧情却比较少的问题,和我自身的文笔问题,以及以我的文学、艺术素养撑起两个贵族弟子的人设(这是个大问题)……总之真的感谢不嫌弃的你们,比心。

题目叫做远航,取的是两人携手共同跨过了一条长河,河里有暗礁、碎石、湍流。长河既指代两人间时间(一生),同时也指代两人博弈时客观外界的时间(初恋到参军到找回正确的位置)。

还有查理和切斯提两个人,以我的拙劣文笔实在无法描写得更好,但是我相信他们远比文里的好。就像是查理说的,人总是有失去平衡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那只锚,他们会相互拉扯、相互扶持的一直走下去啦~

最后再次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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